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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宜信人:在武大北京校友会做物资援助的一个月,我梦里都是口罩

宾爽
 

来源:宜信月刊


在武汉,宜信有2438名在职同事,这个特殊的时期,他们的生活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他们的心理状态究竟如何?月刊君之前的一系列采访,让我们看到、听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

而这次,我们要带给大家的,是一个身处武汉之外的宜信人的故事,她是来自于战略支持中心的宾爽。从节前知晓疫情消息开始,宾爽就以志愿者的身份自发地投入到了协助武汉大学北京校友会物资援助的工作当中,从找口罩防护服这些物资,到对接物流,搞定清关,每一项工作都充满了挑战。


疫情以来,武大北京校友会的募捐志愿者,为支援武汉的抗疫事业,已经历时一个多月,募捐金额一直上涨,到目前的2600多万,医用口罩、防护服、护目镜……这些物资通过志愿者的日夜谈判、购买、清关、托运,源源不断地送往了最需要且最紧急的武汉。


宾爽作为其中的一员,她直面困难,也收获了很多感悟。




疫情的消息开始被大众知晓的时候,医院的物资短缺的消息也随之而来,但无奈大部分都是募捐医疗物资,少数医院在海报上提供银行卡转账信息来募集善款的,转账也并不便利。


我是在这时候注意到武汉大学北京校友会的,他们早在1月23号就在微信号里提供二维码接受直接捐款,我尽微薄之力捐了一些。但也不放心单一的平台,担心受赠方的良心和能力会不会耽误了捐赠者的爱心,所以还在其他相对信任的地方也做了捐赠。


后来发现周围很多人都想做捐赠,但也都有此顾虑。武大北京校友会的系统化的分工打动了我——有经管院校友为主负责的账目小组、医学院为主校友负责的医院对接和医疗物资采购小组,还有法学院校友负责法律事务组。没想到同事汪舒已经做了一圈尽职调查,她也认为武大北京校友会最靠谱。我们号召身边的同事也捐赠到这里。

虽然武大北京校友会三天内筹集了一千六百多万,但到了1月25号才花出去三十九万,同事们私下来问我他们为什么没有太大进展,我也很心急,就寻思应该去问问情况。


找货源,国内还是海外?

我联系到一位之前就认识的武大校友师兄,他一直是武大北京校友会的核心成员,我就向他询问和求证捐款的事情,同时问了他们需不需要人,是不是找物资比较困难。他随即把我拉进了群里,我就开始帮他们寻找物资了。

武大北京校友会公众号发文


1月25号第一天,我开始在国内找3M N95-1860的口罩,有一个人当时报价已经高达28块钱,而且还是1月底才能发货的期货。他说他只挣了5毛,但我心里清楚,中间还有很多层他这样的只赚5毛的人,才会把原本6-7块钱的口罩翻这么多倍。

正好同事汪舒说人大校友会也在寻找物资,他们有一些海外货源,但是没有资金,也许可以合作。最开始的时候,武大北京校友会这边不太接受在海外寻找货源这件事情,认为清关太麻烦。但当时N95的医用口罩资源在国内已经非常稀缺了,市面上的价格也水涨船高,我就跟大家提议还是不要再在国内找了。

我理解大家担心的清关问题,海外买的话想要免关税,只能捐赠给红十字会或者5A级的慈善机构,因为当时社会上的一些舆论,各路捐赠人都明确要直接给到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和武汉大学人民医院这些定点物资援助的医院。

为了消除大家对海外物资清关的担心,我先去找了做物流的人了解情况。这个过程也挺有意思,咱们公司的廖俊霞Cally姐正好看我发朋友圈在问跨境物资的问题,她给我拉到了一个物流相关的群里,进群之后我就提出了需求和疑问,一个小飞匣跨境物流的人回复了我。


她跟我聊了很多,包括跨境汇款、出口报关、联系国际空运运力/仓位、进口清关等一系列的流程,我让同事汪舒把这个流程给画了出来。经过和校友会组织者沟通,分享流程图,才推动了这件事情,校友会就此开启了海外采购的大门。


汪舒做的流程草稿图


现在想来,我当时也有点画大饼,只看模式还是挺容易的,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难,但实际最后我自己跑下来,每一个过程和环节都繁琐而多变,真的绝非易事。


每一个环节,都困难而多变

我在拉美有些非常好的朋友,他们在那边看着每天刷新的新闻也很着急,其中一位好友也是校友,徐轶自己就是湖北荆州人。她把3M网站上能找到的经销商电话全打了一遍,最后找到了7.5万个3M的N95-1860型号的口罩。市场价格也很低,大概平均一个1美元多一点,比起国内的价格,低太多了,我们都很兴奋。
当我把这个消息跟校友会同步的时候,他们又有些犹豫了,这次是遇到了境外支付的难题。因为这次是校友会临时发起的一个募捐,钱都在个人账上,本身不是注册基金会也不具备公对公打款、走正式进口流程的条件。
所幸其中有一个校友,有一家大型医疗器械贸易公司,可以帮着去做对公业务,包括境外支付的事情。但考虑到经销商没有出口资质、按照正常流程资金在途会耽误一周时间,这个方案最后也行不通。讨论过程耽误了一些时间,后来还是决定通过个人账户解决了。

然而,当我们转回头联系经销商的时候,他们跟说,3M开始进行全市场调配,哥伦比亚经销商收到当地3M的限售令,不能卖超过前几个月平均货量,答应的7.5万个变成了1万个。很多二级经销商也闻风而动,把手里的货源不断加价,最终变成了三倍甚至更高的价格,这又让我们很沮丧。

气人的是,同时还有个人买家也无视价格高低,争先购买,我们的1万个又锐减到了3000。到最后,我们从最大的经销商那里就只拿到了2000个口罩。加上从其他渠道拿到的150个,从另一个经销商拿到最高等级的1000件医疗防护服,这就是我们在哥伦比亚最后努力给武大北京校友会争取到的医疗物资数量了,说起来很微不足道。还有1万个9010适用于公务人员使用的口罩,我帮湖南一个地方政府采购下来,其他几十万口罩适用于外围人员和几万套医疗防护服的货我们的伙伴们也拿下来对接给了重庆等地区。

让我们安心的一点是,我们的医疗口罩和防护服的质量,百分百地达到了一线医用的标准,基本没有被任何医院退掉的情况,只要都能被医务人员用上,我们也很开心了。
口罩和防护服货源找到了,物流这一关实打实地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又犯了难,物流要走飞机航运,这涉及到一个出关公司和进口公司,口罩的经销商他们没有出口资质,我们就要自己找出口公司,联系航运的公司,这个时候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最开始美国飞机停航中国,随后我们又请中外运联系的从马德里转机的一班飞机也对中国停运了。重庆去哥伦比亚的包机有所延迟。

打包好的物资


这个过程,大家都已经等不及了,国内急需物资,而这件事情迟迟没有搞定,最后我们就找了价格不便宜,但仍能提供服务的DHL(全球邮递和物流集团),航运最后走的香港。

这个过程中我的两个朋友特别令我感动,Sendy和栗子不停地联系经销商、物流,大家都是义务的,甚至搭上了很多自己的时间、金钱和关系去跑各个环节。最后时刻Sendy更是要到了最为优惠的DHL企业优惠码,帮我们节省了近一半的物流开支。目前货物已经都安全到达国内,完成清关。部分大件货物成功走了捐赠的免税通道。

口罩货源、进出口贸易政策、医疗物资清关(三证)、海外支付、物流航运,真的是每一项、每一件事情都在操作的过程中会发生变化,心情也是跟着起起落落。

我的同事们,也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刚提到了,我的同事在期间也一直给予了我不少帮助,汪舒帮忙画流程图,Cally姐帮忙提供物流信息,还有位同事嘉琦,找了他的师兄,师兄虽然不是武大的,但他联系到了雷克兰,一家很大的防护用品制造商,他们家做防护服非常好。
师兄联系到的是雷克兰在海外的COO,但已退休了。他很感动,为我们转介绍了中国区的负责人徐总,我2月1号就开始跟徐总对接。一开始,他很关切地问我,你们到底会不会把这些东西真的送到医院、有没有支持湖北地方的需求等问题,我都一一以实证解答,以打消他的顾虑。徐总作为品牌方也是生产厂商,不能直接与终端对接销售,因此又为我联系到了武汉当地的一家经销商利丰达,才算把这件事促成了。

在他们复工的第一时间,2月3号第一批给了我们120件防护服,大概过了三、四天,东西就通过顺丰顺利运到了武汉。他们觉得我们挺靠谱的,后来又给了480件,东西快到的时候他们就又联系我们,又给了200件。
这样一来,我们建立了一个长期的供货合作关系,他们只要生产出来一批,就会给我们一些。利丰达说他们把给武汉的量基本都给我们了。虽然每批数量听上去不大,但这个是最应急的。从我们个人的感受来讲,觉得这几百件至少守护着几百个医护人员可以安全地度过一天,让我们觉得做这件事情也是有意义的。
还有Kelly,我的领导,我们决定要海外找货源的时候,看医院对于需求物资的标准都是中文的,没有翻译成英文版,我们就自己对着医疗手册翻译,做了一个海报去外面发,她都在帮忙拉朋友,找货源。很多朋友后来都在用这一版本广泛流传,征集海外物资。她的一个朋友人在西班牙,那位朋友自己和老公两个人,把一个月的工资全花光了,各处买口罩。

我们翻译的英文版物资需求标准


整个事情下来,虽然感觉自己投入了可以争取到1000份的努力,但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1份的收获,每个个体的促成效率真的是很低的,但大家能够一起促成一些事情的时候,感觉挺不容易也挺开心的。


人与人之间的互信,超越平常的速度建立

每当口罩、防护服交到医生手上的时候,他们在群里认可这个东西,及时给予反馈的时候,特别让我兴奋。还有朋友们把快递发出去的时候,给我们看货物打包装箱上车的图片,觉得还是挺为自己和周围这些小伙伴感到骄傲的。


防护服物资


做这些事情让人很受感动和鼓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个非常磨人的过程,有很多人会对你产生怀疑。

就拿找货源过程中遇到的一件事来说吧,因为武大这边对采购的品质要求比较高,所以一些其他的货源我联系到之后,如果武大这边不能用的,我们就会对接给其他的地方政府或者有需求的组织。我们初心是好的,但在对方等待的期间,一旦我没有及时推进或者像他们期待的那样及时发货,就会被人质疑我是骗子或者想从中得利,即使我已经很公开透明地把对方拉进货源和物流对接的群里,看我们每天的沟通和遇到的困难,还是不能获得对方理解,这样的时候真的很崩溃。

所以不管是我作为需求方去对接采购、物流,还是作为供给方对接地方政府,整个过程中,人和人之间的互信,其实是超越了平时正常的速度而建立的。一旦无法建立,便无法达成合作。

但建立的过程确实不容易,也充满了风险。以前我们仰仗时间的力量或者是亲友的背书来信任一个陌生人,现在我们为了锁定那个货源,需要很快地决断,预付定金,这中间很可能出问题。这也是我为什么最后在群里变成了“物资专家”的原因。


我会帮大家初筛鉴定这个货源是否可信。同样是3M的口罩,这个人说有货源,我通过他的经销资质证书等文件,能够判断出他是否造了假。之前群里有个女生说有一个海外的供应商有上百万个N95口罩,我第一反应就是骗子,因为现在没有什么地方会超过20万这个量级了。我又看了他们发来的证书,字母、联系方式、日期都是P过的。类似这样的事情我三天两头都会碰到。


我在朋友圈“打假”


结缘是奇妙的,美好会不期而至

Kelly 之前问我们,是不是应该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我们还探讨了战略的同事对医疗物资对接会有什么Value-add。没想到我们平时用来做尽职调查的工具我也都用上了。

之前咨询了小飞匣物流很多物流方面的问题,虽然最后因为拉美物流情况复杂,没有选用他们的服务。但是他们的一个工作人员在后来对接呼吸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了我,他对接了一个澳大利亚华裔女士Nina,Nina是澳大利亚知名呼吸机品牌高层的银行经理。


她给我们推荐了一款呼吸机,可以用在轻症病人身上,呼吸机的品牌商很有善心,但不想直接参与此事,怕扰乱经销商的市场价格,希望我们通过一个供应链公司低折扣采购。同时他们给了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价格,低到让我们怀疑是不是真的,虽然Nina提供了很完整的采购协议和资质证明。

出于职业习惯,我开始调查这家供应链公司的经销资质,官网没有查到。我警觉起来——把这家供应链公司所属的医疗器械集团查了个底朝天,包括他们的集团架构、是什么风投企业投资的,医疗器械被什么政府采购过都查了一通。为了确认,我直接联系到该公司400电话,逐级确认供应链公司的合作关系,并从另外的渠道要求对方以公司邮箱直接给我发确认供应链公司经销商资质的函件。Nina做了十几年公益,信佛的她一直说随缘,多少也被多轮审查弄得有些受挫。

很遗憾武大对接的大部分医院90%在收治重症病人,在几番与呼吸科医生的严肃讨论之后,大家认为呼吸机的压力不够,不予采购。我同时也对接给韩红基金会,他们一开始也对型号和Nina的真实性存疑。但几天后,Nina突然跟我说让我去看看韩红基金会的最新公告,我第一时间和负责人李健确认了韩红基金会通过Nina以非常优惠的价格采购了五、六百台该品牌高配置呼吸机。看到公告中大量呼吸机在2月11-12号分批被送到各个湖北省内外的定点医院的那一刻,我真的像小女生一样转起圈儿来,那一刻我很想拥抱小飞匣的朋友、Nina、李健等所有促成这批物资采购的人。所有尽调、对接、沟通都不会白费。就像Nina说的,随缘,但是缘分真的很美好。


梦里都是口罩

转眼间我做这件事情,都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从假期开始,每天大概工作20个小时,只睡4个小时,过完春节那几天比之前瘦了三公斤。一开始的好些天,几乎都没怎么吃饭。晚上还经常做梦梦到口罩,不是被人抢走了,就是无法过关,都是这些噩梦。梦中惊醒,索性起来继续对接物资。
本来爸妈和我全家计划1月24号回湖南老家的,28号我再去柬埔寨玩。我自己取消了这些行程,在退免政策出来前,手速太快的我不幸地搭进去了几千块的机票费。很多时候看着朋友圈里,大家晒在国外游玩或者在家静心读了几本书,我也时常会羡慕,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浪费了休养生息和提升自己的大好时光。做志愿者这件事情,有很多使命感和代入感,也对人性和社会有了更多反思。
比如,李文亮医生的事情,我们当时在群里和大家一样,都在期待奇迹。他是武大的,我也是武大的,网络上有一张他在大学宿舍为背景的照片,跟我们宿舍的背景一样;还有,在跟武汉那边进口商对接的时候,联系地址的名字,就是我以前宿舍旁超市的那个地区的名字——茶港、水果湖,都太熟悉了;中南医院和大学主校区就隔一条跨过东湖的桥,这些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这些都是能把我带回曾经在那里生活学习的场景和回忆。


这也是为什么除了捐款,我要义无反顾加入校友会物资援助工作的初心。除了情感方面的原因,理智上,我选择武大校友会被说服的一点是,他们有比较明确的分工,之前提到有财务、有法务、有医务,相对更有组织性一些,当然,后来我发现很重要的两个环节在一开始没有被提及,那就是采购和物流,这真的是实地去做的时候才会发现的重要环节。

我为什么在意这些?我以前在世界银行工作,它本身有一些援助性质,在海外读硕士的时候,我的专业是国际发展,在拉美也待过大半年,在危地马拉做针对农村小额贷款的志愿者工作。所以做公益、做志愿者我也还算有些经验,但这次相比之前的工作来说,最大的不同就是临时又紧急,大家都要在短时间内分工、磨合。

一开始我会因为各种临时突变的事情着急,会因为决策效率低而生气,会因为被人误解而委屈,但后来心态就会更加随缘平和一些,既然我做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为了帮助别人,那就一定要开心地去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

物资援助,相比奋斗在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们,已经是非常轻松的活了。他们在前线,如果我们都无法给他们佩戴盔甲就让他们上战场的话,我们怎能心安理得的地称之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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